杨云唐:知法 知幻 安隐快乐

  • 2024-10-14 11:00
简介法就是真理,若用一个字表示,就是心,若用二个字表示,就是缘起。既然是缘起,就不是人起,亦即不是人所造成,也不是上帝所造成,人的烦恼也是缘的事,不是人的事,一切起..

法就是真理,若用一个字表示,就是心,若用二个字表示,就是缘起。既然是缘起,就不是人起,亦即不是人所造成,也不是上帝所造成,人的烦恼也是缘的事,不是人的事,一切起唯法起,灭法唯法灭,于是所有的问题就得到答案,如此就知法、入法,大家都得解脱,也没什么可说的。

然而法的另一面心,可就复杂多了,不会愿意就此罢休,因为他不甘愿被缘起霸占了整个舞台,让他没挥洒的空间,他认为应要参加一手,发挥影响。他不知道心、法、缘起其实是同一的,是不二的,正如人都不了解自己一般,所以成天在算计自己,想看到自我能更如意圆满,在相互比较间,成为一个可被欣赏的角色,用世间话叫作成功的我。于是心便驱动著人去不断地向前冲,但是因价值与观念一直随著时间与地方而改变,这个前,就因人而异瑳]有绝对。

佛陀解脱后,看到我原来不是我、众生原来不是众生,只是心的虚妄造作,于是把这造作称为无明。佛陀说,因为无明,心不认识自己的本来面目原来与法是不二的,若能不妄想地成天在算计自己,就可以不与造作为伍,看到原来我不是心所认同的那样,也不会总是糊涂地陷害自己,让自己陷于烦恼痛苦中却不知如何解脱。

解脱的人是但见于法,不见于我,所以他一直都在随顺著法,与法同步不离。于是这里也就没有个人的生死与烦恼,虽然还是要吃饭睡觉,但是若没饭吃,或是生病了,也能安住不妄动,只依该如何处理就去好好地处理,不造作挣扎,如此便称为是涅槃。

既然不见于我,那为何又说有佛、有阿罗汉呢?其实生命或万物都是法的化身,离法之外无有存在。从这点而说我们都是幻人,然而与龟毛兔角不同的是,我们有可触及的物质,这里所谓的幻人重点在人是幻,这人是非有而有。所以祖师才能呵佛骂祖,因为他们骂的人在他们心中根本不存在,他们在骂幻人,是我们对号入座地以为有某个人被骂。

人生的追求

在最后的武士这部电影里,武士的人生观就是向日本天皇效忠,他们的生命价值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以在杀斗中就不断地向前冲。世间人都为自己的价值活著,也都是不断地向前冲,不冲就会被淘汰,也就活不下去。人生就像那些武士骑马向前冲,在过程中,极有福报的人一路平安冲到终点,成为成功的典范,但一般人或因马术不好、或因路径不好、或因马不好,都有从马上摔下来的经验。这一摔再摔,人生就有很多的大小苦难。于是人就会希望有免除苦难的方法,可是只要是活著,这苦难是永远难以避免,于是人的观念就开始转了,所以才会有像日本武士类的另一种生命观出现活著是为轰轰烈烈的死。

本来人希望怎样地活,愿意怎样地死,只要他们觉得满意,这也算是无憾了。曾听一位苦命的女子说:要是我老公一生都是虚情假意地哄我,即使我知是假,但只要他能一直到死都如此,我也愿把这当作是真的。所以人最希望的是快乐地活著,至于是怎样的方式,即使要出卖灵魂,也可以。这世间的价值,都是以快乐为依据,于是男盗女*也可以当职业了。

其实很多快乐的追求都是短视的。譬如为了爱情,苦苦追求时发愿说若能在一起,粗茶淡饭也可以,但等婚后,就转入下一个追求了,因为粗茶淡饭是会破坏快乐的。到底是知足才能快乐,还是满足才能快乐呢?或者另外还有快乐之道?由于人的个性与教育等因素的不同,有些人会讲究快乐需要有高尚与超越的质地,才是真实的快乐。于是另个问题是:到底是否可以不择手段只要快乐呢?还是应符合义理的尺度才是快乐?

业力与习性

随著时代的发展,欲望也跟着更深更杂了,人的求不得苦也就更广泛。由于有苦,又更需要快乐来冲淡,于是人就被时代的命运挟带著,往前冲成为人的习惯,虽然觉得很累,可是离开这习惯,人反而惶恐不安,人类整体的脚步就越来越紧促。表面上是时代在催促著人,而事实上是人被自己的习惯催动著,其中贪爱是最明显的习惯。这是人类苦的一大因素,但满足我们的习性,则被称为快乐。

另一大苦的因素就是业力。自己的贪爱习惯还可以被觉察,但业力就难了,因为基本上,人的很多身心反应或功能,都与先天的业力有关。业力是一种不清不楚的迷惑,譬如有些人明明不想结婚,却结婚了,而有些人很想结婚,但终生无伴。又先天的业力与此生的贪爱习惯结合,引生后天的业力,于是业力变成一个大网,层层网住人们,人只能依这网的脉络而行。好的业力与好的习惯,产生善的结果,坏的业力与坏的习惯,就让人苦不堪言,而另外好坏相间的业力与习惯,就看当事人如何发挥好的因素,止息坏的,这要赖于他的正见与心念了。

想与正念相应,必须先学正法。佛陀曾强调说依法不依人、依了义不依不了义,可是现代人多半崇拜名师,不太依据经典的原义,所以有众生怕因果,因果怕师父,师父怕众生的讽刺说法。虽然因众生根器,有方便的施设,但太强调方便,就悖离本初的目的了。因为信徒不明所以,师父给什么就信什么,先入为主,现代的佛教徒能正直舍方便,又能自依止、法依止、莫异依止的,可谓是稀有了。这么多人在弘法,常是要信徒只能依止自己的说法,但却又没法引信徒入于解脱,不能只怪信徒不用功,实在是琳琅满目、各说一套的佛法,让信徒迷上加迷,这应也是佛教徒应觉醒的业力吧。

佛教要超越自己的业习,则不能依人不依法,把方便当究竟。虽佛陀说过已说的法如掌中土,未说的法如大地土,大家都可于大海中取一瓢,可是这里两个认识必须先把握,一个是根本(有为)法,另个则是(无为)无生法;前者又名法住智,后者名涅槃智。五蕴或身心缘起的观照,是根本法,三解脱﹙空、无相、无愿)是无生法,任何佛法的修行者与弘法者,都应以此为经纬,两者相融并举,让信徒有正确理与事的依止。亦即,缘起的观照提供人在迷惑与烦恼时,得到正确的化解;而空、无相、无愿,在理的契悟上得到正确的印证。前者的渐修可为后者顿悟的基础,后者的圆熟又给前者照亮目标。

身心缘起的观照

每个人都有身体,这需要吃饭睡觉又会老病的身体,是我们第一个负担,但没身体就没生命,所以人都要乖乖听身体的使唤。可是事实上身体并不使唤人,人反而师心自用地假传圣旨,处处支使身体为自己打算,理由无他,只因我们都执著身体是我,它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只可惜我们再如何疼爱它,它都不知道,依然会老病、会死。这是人最恐慌的事,也很不甘愿的事,但却找不到谁来理论。

身体不是独立的存在,它是活在大地的补给中,至少每分钟要*氧气。又这大地不是只有身体存在,外面的花花世界都在与身体互动著,于是便有了触受,从触受便引发想,从想的相续,人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模式,从思维模式而成为意向,依意向而发动行的造作,从造作的反射而有自我的认同,这认同就成为识,因识而有心,从心又组织能量成为缘气,心就*这气操控身体去接触外境。于是从身到受想行识,五蕴的形成是一个循环,其过程中每蕴又互相作用,成为网状,这就是生命的内容。

五蕴的循环作用一直因外境与心而相续进行,在相续造作中,人的习惯便养成了,再加上念头的相续,形成一种操控的力量,一直左右著人,这便是业力。大部分的人表面是被心支使,其实是受著习惯与业力支配著,所以人控制不了他的心,当业习炽盛时,整个心是迷惑糊涂的,于是就有人以为这世界有魔或上帝,在后面控制人。

佛陀看到这后面业习的控制力,不是人的本有,也就是说本就不是我的,因此说那是可以超越与净化的。但先决条件是人要觉察那的确不是我的,才不会与之紧紧相应,听命于它们。再则是要看到业习是由五蕴的不明而滋生由受而养习性,由妄想再加上行的脱序与识的认同,而成业力。然后业习令五蕴的妄功用继续滋长业习,因此说五蕴的本身也不是自己如此的,纯粹是条件使然,这就是佛法的无我。当人看到自己的烦恼苦是如此无我,觉醒到不知为谁辛苦为谁忙时,这不断想冲想追求的心才会歇息,歇息后业习才渐失去持续力,苦才得忘怀,而得自在。

业力与习性相对于无明与贪爱,无明使人迷惑故看不到业力,贪爱与习性互相助长,所以佛法说无明为父,贪爱为母,而有生命,我们也可说业力为父,习性母,而有苦的命运,这无明与业习把单纯的五蕴世界染上色彩,让人生多了很多意义,使人要为这些意义奔忙。佛法指出人生苦的原因,要彻底离苦,必须把根源净化,否则有如上游的淤积到下游,只有积重难返。这也是为何人间越来越多苦难的原因。维摩诘以空其室,迎接来问病的人,也意指净化才是除病之方。

选择的背后

若我们能看到五蕴的真相,发觉五蕴只是客观的缘起,进而能不对号入座,就不会于五蕴起有我想。但是问题来了,离开五蕴也没有另外的我,在找不到我之下,所以人还是宁愿把五蕴当我,才觉得不落空茫。人都想离苦,但在离苦的方法中,我们只选择世间的方法,这也是为何我们听了缘起无我后,还是不能解脱的原因,关键就在我们都想依现实的价值,让这个我真实地活著。人若不是真的要彻底离苦,遇到问题的选择常是短视而近利,或苦中作乐的。譬如有位母亲抱著死去的幼儿见耶稣,结果幼儿复活了,但同样的例子,佛陀只说服母亲接受事实,于是基督教说上帝才是真理。人常是只求眼前苦的解决,没看到最后终不免一死的事实,试问那复活的幼儿,而今安在?没法再继续的真理是真理还是神话?人为了活著,种种迷惑的选择与期待的希望,常却带来更多的迷惑不安,便离不开业习的力量,所以永难解脱烦恼苦。易言之,只要认为五蕴是我,人的苦是不可能彻底免

然而现实上,我们的确有很多的选择与希望,如何选择才不与迷惑相应呢?当然,人要正确选择,而且要积极努力实践选择的要求,譬如有病就该就医,没工作就努力去找,只是别离开现实而抱着太过分的希望,引发更深的无明爱染。虽然有梦是美的,但陶醉在梦里,这是痴人说梦,是无明贪爱,只会造成更深的习性,传染更多的业力。若解决一个苦,却繁衍更深的迷,一时的快乐,是抵消不了生生世世的流转的。所以祖师说若还不当下肯定,沦落百千万劫继续颠倒。在苦难中,对真理的正念不可因一时的糊涂妄想,种下更难收拾的迷惑。

有人认为既然因缘是一切发生的原因,则今天我会如此选择,也是前面因缘已注定的,就像人被业力支配一样。这种宿命论当然不是佛法所要的,但如何破解这种论述,却不能只说佛法不是宿命论就能令他们满意的。这种问题其实也是唯识学被的争议的地方。唯识的种子说,认为修行是把杂染种子转成清净种子,当所有种子清净就成佛了。但问题是为何在杂染中会有清净的想法?亦即,为何人今天的选择不是全由以前因缘业习造成?又若清净种子是本有,那应该众生皆可成佛﹙唯识不赞同这说法),又者清净是否也会被染污?若不会,那杂染种子何以却可转成清净种子?

当然,我们都知道是因人想离苦,所以会选择修行,但同样问题是,修好的是否又会转坏?若会,那苦难怎能够彻底解脱?或者说是有些人能一直修上去,有些人不能?那么多数人一定认为我是属于不能修上去的,修行对我言是找不到终结的选择,看来我还是另谋他方,管它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最好选择,就不会只想依止佛法以求解脱了。于是在不认为能解脱之下,学佛只是种点福报,随兴就好。以上这想法虽不被佛教认同,但很多潜藏佛弟子内心的却是如此,所以修行时不会想认真投入。

人今天的选择是不是全由以前因缘业习造成?其实正确的说法是一切都由缘起造成,包括你现在的选择。但与宿命论不同的是,法是没时间的,或说是包括一刹那前的,而宿命论是前世的决定。既然在缘起法中,没有人的自我成分,那么佛教说的发心又要摆在哪里呢?我们还要不要发心修行呢?若不修行,烦恼业苦如何解脱?这是开悟的重要关键,若你能彻底认同缘起无我,则发心修行也是法的展现,不是我的。亦即从无始以来,从来未曾有过我,也没我的烦恼业苦,哪需要你多管闲事?若能彻底认同如此地与我不相干,则当下本自解脱。这解脱是无始以来一直如此的,所以称为如如或法身。因此圆觉经说: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法是不生灭的)。于妄想境(我的分别心所造)不加了知(不对号入座),于无了知不辨真实(法里没有我的造作角色)。只是这句话对讲究修行的人而言,认为是不敢依从了。

又者染与净不是对立的问题,这里不管是怎样的选择,都是虚幻的。选择修行或选择轮回,不但选择是幻,连修行与轮回都是幻,所以清净与染污也是幻,也就没有一法真的转成另一法,也没成佛与不成佛,没众生与人我。而修行就是要让我们看到这个真理,等看到后也不立有没看到。只因我们无法在如幻的苦难中安住,所以要*修行来让我们看到一切如幻。因此彻底解脱烦恼苦的方法,就是看清那些是如梦如幻,重点并不在能解决它们多少,也不在因选择而会得到什么果位,所以菩萨们尽管知道众生度不尽,还是选择要度如幻的众生。学佛就是在我们未证得一切是幻之前,也只能认真选择,做该做的,以求心不落空,但在正见上当知所有的有为修行,必须通向无为。学了了义佛法的人,他在选择的同时,更不忘正念无生,所以事情结果将会如何,他都会藉此来肯定空、无相、无愿的解脱,了知这里只有法的化现,人生不在自我的存在与成就,而在不无明迷惑。

放之自然

五蕴都有本来的作用,只因在与外境交流中,建立关系,而有了攀缘的习性,再加上生无慧目,从反射间起了错误分别,把自他染上色彩,而不知原本世界是无色的,有如天空本无色、非明暗,朝辉夕彩都不是天空本色。

妄想攀缘的色彩丰富了人的识心,变成生命的一部分。问题是色彩由缘起而有,也因缘起而无常,所以是起唯法起,灭法唯法灭,都不是人可操控,但人在苦中的习惯反应总是挣扎,这有如困兽之斗,越缠越紧。为何会越缠越紧呢?因为在缘起本无生中,人于无生中妄见生灭,妄染了色彩,在缘起苦境遇中了一支箭,因挣扎故又中了第二支箭,一本来单纯的事件,最后归罪于命运的坎坷。

心本像虚空本没有冷热,但若一直加材烧,空气就烧得很闷热。又当材抽掉时,空气就降温,于是人遇苦时,只关心把那木材抽掉,没看到这背后虚空的无生义,这种经验让人忘记虚空是本没有冷热的,亦即忘记心本来是无关生灭的,但这染色的妄念让人以为心会烦恼,其实心是不会烦恼的,只因那习气引发的妄想在蒙蔽心,而业力再加上第二支箭,才催迫了烦恼的滋长。

永嘉见到六祖时说生死事大,无常迅速。六祖答说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永嘉悟说体本无生,了即无速。从六祖处永嘉见到无生,悟到生死不相干的本然。我们在烦恼苦时,也可以自问何不体取无生,了无苦乎?然后自答体本无生,了即无苦。生死苦是第一支箭,不知无生糊涂挣扎是第二支箭,所以人生变成苦的舞台。若要了苦,固然在世间法要抽掉木材,更要在出世间法知道体本无生,能够放之自然,体无去住。懂得随顺缘起无生,才不会白白受苦,却未悟得生命真相。若体悟了虚空无生,此心本非生死,面对一切苦难,自然能无所受而受,则业习就不会牵动虚妄的识心去催迫生命的轮回。

身来身去本三昧

我们的身体或五蕴,本来是没有问题的单纯存在,可是人的生老病死等基本问题都是出在身体上,所以我们都以健康为人生最先要求,却忘了苦是因无明与业习把单纯的五蕴世界染上色彩。

我们想自在,多一直在身上著眼,常想控制身来达到快乐,这最多得个好身体,却难逃无常的事实。另有些人为使烦恼不起,用打坐来控制身体,训练此心入于定境,乃至每天满满的功课,想要改变身心的现状。当初马祖在打坐,怀让就在旁磨砖说要作镜子,马祖笑之,怀让就反说你这样控制身体,那能成佛?并说牛车不走是打牛,不是打车。

神秀平常教的修行是住心观静,常坐不卧,六祖便说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一具臭骨头,何为立功课。指出一般修行人都是依著次第,制身而修,若身不调,则功课不得长进,但身有何错?为何要不倒单般的制身以求明心?六祖主张修行重在明白自性,不立菩提涅槃、无一法可得,方能建立万法,见性之人,立亦得,不立亦得,去来自由,应用随作。身体没有错,饥则食,困则眠,醒则动,都不离自性,所以说不增不减自金刚,身来身去本三昧。此金刚三昧是诸法寂灭,没有增减,也没次第,不必跟身体与五蕴过不去,可是人都在色身下手。当初佛陀一麻一麦的苦行,最后自己发觉这是非道。

当然不是说调身、调息、调心的方法是错的,问题是未明根本,则难免盲修瞎练。可是我们的业习障住了自性,要如何能不训练身心而得见性呢?前提就是认清本自清净,何惹尘埃,不要被妄心的栽赃,自心取自心﹙取妄念为自心﹚,而自认是生死凡夫,不断加上第二支箭,然后再想要拔除。有了这不生不灭的正见,则应用随作都能不离正道。先知道心地法门后,你要怎么修都可以。

解脱人,他懂得空,能够无住,因此当习性与妄念踩空时,就怎么也起不了作用了。此时无明与业习并不是从原来的有,变成没有了,而是从原以为的实有,回复到妄有,佛法称之为水中月、镜中像。因为无明与业习本来非有,解脱后也不应以为从此消失,而是转成如幻的圣道位。亦即烦恼经过如此的空慧正见转成智慧,习性转成愿力,业力转成方便。譬如地藏菩萨就是有念苦的习性,所以发起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力,弥勒菩萨好与众生同在,发不修禅定,不断烦恼的方便,故意看不空烦恼,以留惑润生。所以没有如幻的烦恼苦,也就没有如幻的修行,及如幻的成佛与证果。

我们常会想解脱,但把解脱想成是完全诸事顺遂,六时吉祥,所以一遇到事就以为这是烦恼,不是菩提,也就一直无法安住在本自清净的金刚三昧。妄心的躁动引发无明业习,一面放火,一面想灭火,因而造成工夫用不上力。其实解脱不是要到达完全怎么样的境界,不见得就会诸事顺遂,只是平常地面对五蕴与外境的缘起变化,不妄生意义与成就的攀缘,平常随缘消旧业,不再惹新殃,绝没有表相上的标准,否则佛陀就不会讨不到饭吃了。

从本来无我也无得失看,我们本都与解脱同在,身来身去本三昧,满目青山皆菩提,只是这样的平常不是我们要的,我们想像中解脱是身心泰然,安乐无疆,是有所得的境界,因为总是不满足,也就不能安隐,即使解脱出现在眼前,也不相识,常与它背道而驰。所谓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陇头云,归来偶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解脱不必等未来,实在是菩提与解脱都是现成的,在现实中一点也不少,不增不减。人最后的大安心,必须建立在此。

更新于:4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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